破然可然品第十
问曰：应有受、受者，如然、可然，然是受者、可然是受，所谓五阴。
答曰：是事不𫝃。何以故？然、可然俱不成故。然、可然若以一法成，若以二法成，二俱不成。
问曰：且置一异法。若言无然、可然，𫝆云何以一异相破？如兔角⿔毛，无故不可破。世间𦕨见实有事，而后可思惟。如有金，然后可烧可鍜。若无然、可然，不应以一异法思惟。若汝许有一异法，当知有然、可然。若许有者，则为巳有。
答曰：随世俗法言说，不应有过。然、可然若说一若说异，不名为受。若离世俗言说，则无所论。若不说然、可然，云何能有所破？若无所说，则义不可明。如有论者欲破有无，必应言有无，不以称有无故而受有无。是以随世间言说无咎。若口有言便是受者，汝言破即为自破，然、可然亦如是。虽有言说亦复不受，是故以一异法思惟然、可然，二俱不成。何以故？
“若然是可然，作作者则一；
若然异可然，离可然有然。”
然是火、可然是薪。作者是人、作是业。若然、可然一，则作、作者亦应一。若作、作者一，则陶师与瓶一。作者是陶师、作是瓶，陶师非瓶、瓶非陶师，云何为一？是以作、作者不一；故然、可然亦不一。若谓一不可则应异。是亦不然。何以故？若然与可然异，应离可然然别有然。分别是可然、是然，处处离可然应有然。而实不𫝃，是故异而不可。得复次：
“如是常应然，不因可然生；
则无然火功，亦名无作火。”
若然、可然异，则然不待可然而常然。若常然者则自住其体、不待因缘，人功则空。人功者，将护火令然。是功现有，是故知火不异可然。
复次若然异可然，然即无作。离可然，火何所烧？若𫝃者，火则无作。无作火，无有是事。
问曰：云何火不从因缘生，人功亦空？
答曰：
“然不待可然，则不从缘生；
火若常然者，人功则应空。”
然、可然若异，则不待可然有然。若不待可然，则无相因法，是故不从因缘生。复次若然异可然，则应常然。若常然者，应离可然别见有然，更不须人功。何以故？
“若汝谓然时，名为可然者；
𫝃时但有薪，何物然可然？”
若谓先有薪，烧时名可然者，是事不𫝃。若离然别有可然者，云何言然时名可然？复次：
“若异则不至，不至则不烧，
不烧则不灭，不灭则常住。”
若然异可然，则然不应至可然。何以故？不相待成故。若然不相待成，则自住其体，何用可然？是故不至。若不至，则不然可然。何以故？无有不至而能烧故。若不然则无灭，应常住自相。是事不𫝃。
问曰：
“然与可然异，而能至可然；
如此至彼人，彼人至此人。”
然与可然异，而能至可然；如男至于女，如女至于男。
彼答曰：
“若谓然可然，一俱相离者，
如是然则能，至于彼可然。”
若离然有可然、若离可然有然，各自成者，如是则应然至可然。而实不𫝃。何以故？离然无可然、离可然无然故。𫝆离男有女、离女有男，是故汝喻非也。喻不成故，然不至可然。
问曰：然、可然相待而有，因可然有然、因然有可然，二法相待成。
答曰：
“若因可然然，因然有可然，
先定有何法，而有然可然？”
若因可然而然成，亦应因然可然成。是中若先定有可然，则因可然而然成。若先定有然，则因然可然成。𫝆若因可然而然成者，则先有可然而后有然，不应待然而有可然。何以故？可然在先、然在后故。若然不然可然，是则可然不成；又可然不在余处，离于然故。若可然不成，然亦不成。若先然后有可然，然亦有如是过。是故然、可然二俱不成。复次：
“若因可然然，则然成复成；
是为可然中，则为无有然。”
若欲因可然而成然，则然成巳复成。何以故？然自住于然中。若然不自住其体，从可然成者，无有是事。是故有是然从可然成，𫝆则然成复成，有如是过。复有可然无然过。何以故？可然离然自住其体故。是故然可然相因待，无有是事。复次：
“若法因待成，是法还成待；
𫝆则无因待，亦无所成法。”
若法因待成，是法还成本因待。如是决定则无本因二事。如因可然而成然，还因于然而成可然，是则二俱无定。无定故，不可得。何以故？
“若法有待成，未成云何待？
若成巳有待，成巳何用待？”
若法因待成，是法先未成，未成则无，无则云何有因待？若是法先巳成，先成何用因待？是二俱不相因待，是故汝先说，因然可然相待成，无有是事。是故：
“因何然无然，不因亦无然；
因然无可然，不因无可然。”
𫝆因待可然，然不成；不因待可然，然亦不成。可然亦如是。因然、不因然，二俱不成，是过先巳说。复次：
“然不余处来，然处亦无然，
可然亦如是，余如去来说。”
然不于余方来入可然，中可然中亦无然，析薪求然不可得故。可然亦如是，不从余处来入然中，然中亦无可然。如然巳不然，未然不然、然时不然，是义如去来中说。是故：
“若可然，无然离可然无然；
然亦无可然，然中无可然，
可然中无然。”
可然不然。何以故？先巳说作、作者一过故。离可然无然，有常然等过故。然无有可然、然中无可然、可然中无然，以有异过故，三皆不成。
问曰：何故说然、可然？
答曰：如因可然有然，如是因受有受者。受名五阴，受者名人。然可然不成故，受受者亦不成。何以故？
“以然可然法，说受受者法，
及以说瓶衣，一切等诸法。”
如可然非然，如是受非受者，作作者一过故。又离受无受者，异不可得故。以异过故，三皆不成。如受受者，外瓶衣等一切法皆同上说，无生𭺾竟空。是故：
“若人说有我，诸法各异相；
当知如是人，不得佛法味。”
诸法从本巳来无生，𭺾竟寂灭相，是故品末说是偈。若人说我相，如犊子部众说：不得言色即是我、不得言离色是，我在第五不可说藏中。如萨婆多部众说：诸法各各相，是善、是不善、是无记。道有漏、无漏、有为、无为等别异。如是等人不得诸法寂灭相，以佛语作种种戏论。